你雙十一從天貓上買的一只大龍蝦，何以能夠從遙遠的加拿大海域，跨越7000多公里的距離來到你的餐桌上，還能活蹦亂跳的？
文｜王付嬌 袁園 顧慧妍
今年雙十一，又有5萬只龍蝦要從加拿大西南部海域來到中國人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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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只聽說過“澳洲龍蝦”，但一些海鮮愛好者們更愿意將加拿大龍蝦視為“海鮮之王”。
加拿大地區緯度高，寒冷的大西洋海水造就了龍蝦外殼堅硬、肉質緊實的特點。全球有超過一半的生鮮和加工后的“大西洋硬殼龍蝦”都是由加拿大提供的。
寒冷的海水塑造了當地漁民艱苦耐勞的性格。Bernie Berry就是加拿大新斯科省一名經驗豐富的漁農。他從19歲開始下海捕蝦，今年已經55歲。
每年的11月1日到次年5月31日是龍蝦捕撈季，所以，Bernie Berry現在又要開始忙碌了。
Berry所在的是加拿大著名的LFA34（Lobster Fishing Area 34）區域，這是一片從Digby到Goose Point，環繞新斯科省西部的大片水域，也是世界上最馳名的出產龍蝦的水域。
這一次出航，主要去的是第三十五龍蝦產區，和去年10月14日開始的首捕相比，他們這次捕撈的時間略晚了一點。“更晚的時間，才能捕到更為肥美的龍蝦。”Berry笑著說。
龍蝦生長在寒冷海域，所以生長特別緩慢，七年只能成長一磅左右（約450g）。一艘船正常出海大概能夠捕撈500磅到1000磅的龍蝦。但Berry今年首航的戰果就比這豐富得多。
“今年我們捕撈到的龍蝦肉質豐厚，好過以往任何一季。”Bernie Berry的語氣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好心情。加拿大龍蝦個頭大以及身體質量優異，特別適合長途運輸。他知道，經他捕撈上來的這些張牙舞爪的家伙們很快就將被運往中國，“希望中國的朋友們會喜歡。”
從2008年至2012年的一段時間，由于加拿大石油工業對人員需求增長以及龍蝦價格的進一步下跌，很多年輕的漁民都選擇離開捕蝦行業。不過Berry注意到，近幾年人們又逐漸開始回歸了，無論是過去的捕蝦者還是新漁民。
回歸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大洋另一頭的中國食客。
加拿大的漁民們注意到了來自中國市場的巨大需求，這部分需求填補了傳統美洲以及歐洲市場的衰弱。對于漁民來說，他們樂意看到這樣一個新興市場的崛起，這會帶來更有競爭力的龍蝦報價。
Berry告訴界面新聞記者，因為中國消費市場的快速崛起，加上美國以及歐洲經濟回暖，這兩年的龍蝦價格正在上升。為了在定價權上有更多的話語權，去年，Bernie Berry聯合Yarmouth區域的980名漁農成立了冷水龍蝦協會（Cold Water Lobster Association）。
他在報紙上看見，一磅5美元的碼頭卸貨價能在中國市場的餐館賣到每磅79美元，“如果市場營銷策略是起作用的，漁民也應該獲得更多的權益。”
去年，龍蝦的碼頭卸貨價格為每磅4.25美元。考慮到加拿大貨幣貶值等原因，Berry希望今年的價格能達到每磅6美元。
Berry內心更希望加拿大龍蝦能建立起自己的品牌，而不是打著“波士頓龍蝦”或者其他名頭。實際上多數運往中國的“波士頓龍蝦”以及美國龍蝦都來自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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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ry的漁船滿載著剛捕來的大龍蝦靠岸了。
海鮮首都國際有限公司的質檢員Steven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每一批捕撈上來的龍蝦，將在這里進行卸貨、分揀、暫養和打包。大約7個小時之后，他們就將登上飛機前往中國。
海鮮首都國際有限公司是“獐子島集團”的子公司，炒股的朋友們或許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這家總部位于遼寧大連的公司主要經營著跟海洋水產業相關的各種業務，包括養殖、加工、貿易、凍鮮品冷藏物流、客運、休閑漁業等等。
早在2012年，獐子島就想進入加拿大海鮮市場，卻遭到了當地漁民的反對。對峙僵持的原因是雙方的互不信任，加拿大人更深一層的擔心則是怕當地的龍蝦產業被搶走。
為雙方的合作帶來轉機的，是小龍蝦。這不是指我們平常街邊吃的麻辣小龍蝦，而是那些當地人瞧不上眼的個頭偏小的龍蝦。
加拿大人不愛1磅（約450克）以下的龍蝦，無論是在宴席上、還是酒店里，500克以上的大龍蝦顯然更受歡迎。所以，加拿大人決定把這部分市場先開放給中國：“既然說要幫我們賣龍蝦，就先賣賣小龍蝦吧。”
2014年雙十一，天貓上的龍蝦突然成為爆款，3天就賣出了6000只。去年整個雙十一期間，僅獐子島一家的龍蝦銷量就為11萬只。獐子島副總經理宋小璐告訴界面新聞記者，“去年我們只準備了600套包裝材料，物流部的一個小姑娘哭著趕來問我該怎么辦。”
這就是全民購物狂歡節給一家線下的傳統水產公司帶來的驚喜，同時感到欣喜和意外的還有加拿大的漁民。
2014年，加拿大對中國的龍蝦（新鮮和冷凍）出口總值達6900萬美元，比2013年增長了69%。現在來自中國的龍蝦訂單還在不斷增加。
The Lobster Co.是一家成立于1991年、加拿大本地的海鮮貿易公司，位于新斯科省。公司主要從一些小的貿易商手上收購龍蝦，然后進行出口或者分銷；在本地海鮮市場，它也有擁有零售攤位。
公司負責人Stephanie Nadeau對界面新聞記者表示，來自中國市場的需求正在改變加拿大的龍蝦市場。事實上，幾乎每位接受采訪的加拿大龍蝦行業人士在提到中國市場時，第一句話都是如此。
相比其他中小型貿易公司，The Lobster Co.似乎更早地看到了行業趨勢，公司現在已經稱自己為最懂亞洲市場的貿易商了。Stephanie說，轉折發生在2009年，那個時候，加拿大龍蝦的主要市場美國以及歐洲正在遭遇金融危機，人們對于龍蝦消費失去了熱情。
同時，當年捕撈的龍蝦數量卻創出了新高，過剩的供給和需求的萎縮使得龍蝦價格出現了劇烈的跌幅，本地的貿易商不得不開始尋找美國和歐洲以外的市場，中國市場在那個時候成為了他們的救星。就價格而言，加拿大龍蝦比澳大利亞的龍蝦更便宜。
2014年，The Lobster Co.運往中國的龍蝦大概有250萬磅，而2015年，截至目前，增長已經超過了70%。在過去的兩年里，公司多雇了6至7名員工來應對增長，同時，還增加了倉儲和運輸設備，用于儲備龍蝦的池塘容量從40萬磅增加到了170萬磅。
Stephanie稱目前還沒有計劃尋找更多的中國經銷商，現在的需求已經讓她應接不暇，她每周7天時間都在工作，“就像勤勞的中國人一樣”。來自中國市場的銷量增長讓Stephanie印象深刻，她認為，這是中國崛起的中產階級人士對食物有更高的追求所至。
政府高層之間的互動也促進了中加之間的貿易關系。
為了推薦加拿大的海鮮產品，加拿大政府攜同近百人的代表團出席了11月4日開幕的第20屆青島中國國際漁業博覽會，代表團成員包括3家聯邦政府和6家省政府機構、11個行業協會以及53家加拿大公司。
Geoff Irvine上周五參加了在青島舉辦的海鮮貿易展，他觀察到，越來越多的加拿大貿易商開始與中國的電子商務平臺打交道，準備在網上銷售他們的大龍蝦。加拿大龍蝦協會目前正在成立一個相關基金，用于對加拿大龍蝦進行市場和品牌推廣。
獐子島旗下的一家全資子公司副總經理常久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37歲的常久是海鮮國際（Seafood Capital inc）副總經理，常年駐扎在加拿大。這家原先的海鮮加工廠被獐子島全資收購后，常久就開始了常年駐扎在加拿大的生活。
他告訴界面新聞記者，在9月9日舉行的大連達沃斯論壇上，加拿大新斯科省省長親自出席了達沃斯論壇，還去了獐子島碼頭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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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nie Berry們捕撈來的大龍蝦，在加拿大當地經過檢驗、檢疫、稱重、打包裝箱等流程之后，已經在Halifax Stanfield機場整裝待發了。
坐上加拿大航空公司直飛上海的生鮮航班，這些大龍蝦將以最快的速度被運往中國內地。除了龍蝦以外，生蠔、甜蝦，甚至三文魚、螃蟹等，都成為了飛機上的常客。
隨著雙十一的到來，這些直飛航班的頻次也越來越高。
在國內航空公司中，東航和南航也在跨境業務上邁開了不同的步子。比如“南航跨境”已經陸續開通新西蘭、澳洲、美國、日本、德國、加拿大和香港進口市場。
6月下旬，廣州至巴黎貨機航線已經打通。每周3班，廣州至倫敦航線每周2班，直通跨境最熱門的市場，未來會有更多目的地陸續開啟。
東航野心更大，依托自家的450余架客、貨機的一千余個通達站點資源，推出了自己的跨境電商平臺“東航產地直達”業務。涉及業務涵蓋原產地采購、網上銷售、航空運輸、自營快遞派送和實時信息跟蹤的全產業鏈電商系統等。
“運輸龍蝦這一類的活物，要提前對這些產品做技術處理。”上海東航快遞有限公司副總經理王云峰詳細地向界面新聞解釋了運輸過程的不易，“首先需要將龍蝦進行麻醉，運輸過程中則要保持一定的低溫，在到達口岸之后還要對龍蝦做暫養，最終運輸到合作方手上，再將龍蝦弄‘醒’，如果龍蝦‘醒’不過來，那就產生了一定的死亡率，運輸風險很大。”
目前，獐子島稱，該公司經銷的龍蝦總體死亡率控制在2%以下。
在經過12個小時的飛行后，龍蝦終于到達了上海浦東機場。除了正常的報關手續之外，作為生鮮食品，龍蝦還要接受國家相關檢驗檢疫部門的檢查，合格才能入境。當然，加拿大方面也會出具相關的檢驗檢疫證明來保證產品質量。
報檢報關、檢驗檢疫流程通常會拖慢整個生鮮物流的速度。但今年一個很大的不一樣是，自貿區試點讓生鮮電商們享受了更多便利。
以天天果園為例，從2015年春節前啟動跨境電商試運營，入駐上海自貿區后，享受自貿試驗區檢驗檢疫制度創新、通關便利等政策優惠，大幅簡化進口物流環節。
上海外高橋保稅區專門開通了“保稅展示交易平臺”，平臺上的合作商和展示的商品都是保稅的，賣出去才交進口關稅。供貨商不用事先墊付稅款，賣不完的貨還可以全球調撥，由此降低的資金成本，可以用來向消費者讓利。
類似于這種合作模式帶來的直接好處是流通成本降低。通過監管創新，最終可能使進口商品價格節省20%。
而這種保稅模式目前已經推廣到全國各地。2015年4月21日，上海、天津、廣東、福建四地自貿試驗區的方案已經正式獲批。
為了保證龍蝦的鮮活度，盡可能減少在路上的消耗時間，獐子島位于上海川沙的暫養基地距離浦東國際機場僅為15分鐘。
基地有4個龍蝦暫養池，暫養能力為10噸左右。如果龍蝦密度大些，最高可以撐下30噸的龍蝦量。但密度過大會帶來缺氧、死亡率升高等問題。
經過12個小時飛行的龍蝦，也需要休息。獐子島特意根據龍蝦的生活習性及特點，盡可能模擬大西洋海水的溫度和成分，建設了龍蝦暫養池。界面新聞記者在龍蝦暫養室中明顯感覺到溫度要比室外低很多。
由于天色已晚，經過第一輪挑選，剔除掉在運輸過程中因為意外而死去的龍蝦，大多數龍蝦將在熟悉的環境里度過自己在中國的第一個清晨。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平靜。
經過暫養之后，龍蝦們又將經過一輪新的挑選，包括再次確認是否鮮活，依照龍蝦不同重量進行打包。之后根據消費者訂單進行分揀，每天大概有上千只龍蝦，會從這個庫房發往全國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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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在天貓上選購好大龍蝦，點完“確認下單”的那一刻起，一場新的跟時間的賽跑又開始了。
這不是一場短跑沖刺，而是一個長途接力——環環相扣，換來對買家的一句承諾：72小時龍蝦“到貨包活”。
中間的不可控因素多得數不清：溫度、包裝、冷鏈、物流、航班、甚至是用戶拆開包裹的及時性……獐子島市場部員工陳霖告訴界面新聞記者，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泡面、感冒藥等物資，準備為雙十一打一場持久戰。
雙十一上午11點，開始核對單據、結單完成。打包裝箱，下午5點，所有的貨都必須順利裝上冷藏車，車內溫度控制在-10攝氏度左右。
包裝是門學問，龍蝦不能直接挨著冰袋，需要有一層保溫袋與冰袋隔開，以保證龍蝦口感。外面的泡沫箱能起到很好的隔溫效果。
運往江浙滬皖地區消費者的龍蝦會先走公路，送往無錫、杭州、昆山這類的中轉基地；中轉集散后，第二天中午就可以完成最早的配送。11月12日早10點，第一批消費者就可以拿到新鮮的龍蝦了。
這是來自九曳物流的送貨員陳亮給界面新聞記者的描述，如果是江浙滬地區以外的，工作人員需要在凌晨1點前將貨物拉到機場，為了確保趕早晨7點的航班。
這樣，運往北京、廣州等地的大龍蝦在當天下午就能進行中轉提貨，第三天完成配貨，保證到達消費者手中的蝦不超過3天。
這是一場博弈，既要盡量減少蝦在包裝箱中的時間，又不能盲目拼速度，提升物流成本。
為了卡準時間點，陳亮說，他們已經和獐子島的員工演練了許久，反復核準物流的各項時間點，甚至精確到小時。
路途實際損耗的時間比記者想象中要多。
龍蝦一般都跟著客機走。但貨倉和客艙有一個時間差。如果是早上7點起飛的航班，夜里3點就得到上海的虹橋機場，留出3-4個小時的打包準備時間；下機卸貨時也是同理，航空公司一般會保證讓乘客先下，有時候等行李還要再耗上半個小時，然后才能輪到龍蝦。
這是航空公司的硬性時間規定，無法調整。龍蝦“金貴”的生命要以小時甚至是分鐘精確計算。想要把這些生鮮產品從產地運輸到目的地并不容易。
東航也拿出了一些貨機來實現物流調配。截至今年5月，東航擁有包括A300、B747F、B777F在內的全貨機10架，部分用于東航產地直達業務。
最危險的環節，往往發生在最后一公里。
菜鳥網絡生鮮物流負責人蕭湄此前表示，生鮮配送目前最大的難點是電商缺乏專業生鮮倉，且很多城市沒有冷鏈配送資源。
當然，這也給了一些新的創業公司機會。前文提及的九曳物流就是一家新興的冷鏈物流服務公司，在此次獐子島雙十一備戰中，與順豐一起作為物流承運商。
生于91年的陳亮是這家新公司的員工，他認為現在很多商家都沒有想到需要一個對產品的專業冷鏈服務。隨著類似活龍蝦這樣生鮮電商產品的走紅，中國的物流行業也將迎來新的變化升級。
順豐從2012年就開始布局冷鏈物流，在順豐優選，生鮮商品配送已可以覆蓋全國54個城市。
“順豐冷運”服務采用的“一段式全程冷鏈”配送，全程可視化，即達到全程溫控、信息記錄以及調控，相比于“冷鏈B2B＋落地配的二段式半程冷鏈”模式，可更好地確保食品安全。
九曳物流稱自己的冷鏈價錢只有順豐的1/3。陳亮說，成本的節省主要來自于優化了物流環節，直接將貨調到倉庫預分揀，然后直接調到各個區的站點。
按照羅蘭貝格報告預測，中國冷鏈物流行業未來將保持年均25%的快速增長，2017年市場規模將達4700億元。
此外，預計2015-2016年生鮮電商增速分別為100%及75%，對應2015-2016年銷售額521億及911億；目前冷鏈成本占銷售額的25%-40%，隨著冷鏈規模的擴大與成熟，成本也會逐漸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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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加拿大冰冷海底的龍蝦，就這樣來到了一位普通消費者的餐桌上。
中國人的胃已經被養得越來越刁了。
中國新興的中產階級更加在意生活質量，也愿意為優質生活買單。他們最新的戰場之一就是餐桌，“民以食為天”的古諺語再次得以驗證。
根據阿里巴巴的最新數據，我們可以給中國的新中產階級做個畫像。天貓T4會員（在天貓淘寶的月均消費超過4000元）的用戶量已經達到800萬，這個群體的數量已經是去年同期的兩倍。
這群人把目光盯向了餐桌后，加拿大龍蝦就火了。
人們想吃到新鮮、健康、有品質的食物，他們還想要智利的車厘子、美國的恐龍蛋、俄羅斯野生大閘蟹、厄瓜多爾白蝦和泰國的干堯凍榴蓮。今天，上述所列舉的生鮮品類都可以在天貓喵鮮生上被輕易找到。
因為生鮮電商的崛起，這些生鮮食品都擺脫了地理位置的限制。2015年被稱為生鮮電商元年，“最后一片藍海”的市場玩家競爭激烈。
目前，中國生鮮電商市場滲透率不到1%（可以對比服裝是20%-30%），想象空間巨大。根據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的統計，2014年中國生鮮電子商務市場規模約為225億元。
第三方數據機構尼爾森于10月27日發布的《中國生鮮電商行業發展白皮書》指出，未來三年中國生鮮電子商務市場將呈現快速爆發式增長，2017年有望超過1000億規模，并在2018年站上1500億的高峰。
在10月14日，雙十一啟動會上，馬云拍下一只北海道藍鰭金槍魚作為啟動儀式，“生鮮戰”在今年雙十一上的地位由此可見。這條售價為38888元的藍鰭金槍魚還代表了最復雜的冷鏈技術。
同日進行的重要事項還有阿里巴巴與“百大生鮮”簽約，簽約對象是來自26個國家的81個協會。其中包括德國農業協會、加拿大牛肉國際學院、美國國家漁業協會、智利水果出口商協會等。
天貓喵鮮生資深總監鉉清在接受界面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百大生鮮代表了整個生鮮供應鏈的源頭。天貓選擇商家的唯一標準就是看能不能拿到最源頭、最優質的商品，盡量減少各地經銷商，優化供應鏈。”
鉉清還強調，國際化接下來要常態化，不會只是借節日營銷。
爭搶生鮮蛋糕的還有以本來生活網、天天果園為代表的垂直電商。這類電商對生鮮品質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多采用自行配送或第三方物流。
因褚橙火爆的本來生活網就是靠爆款打口碑的典型，進口食材在本來生活的平臺上占有30%的比例。2015財年，本來生活B2C平臺上預計交易額將達到3個億。
值得注意的是，本來生活從2014年開始發力臺灣市場初見成效。在剛剛過去的11月8日，本來生活在福州與臺灣農業創業園正式完成簽約。權屬的商品會進行更好的合作，隨著政策利好，直采業務也將更加順暢。
在今年雙十一大戰中，本來生活雖然仍然保留了在天貓上的旗艦店，但據該公司市場總經理彭宇介紹，這個比例已經很少。平臺預計的交易額在3000萬左右。還有一個更核心的原因是，雙十一是褚橙的現貨期，剛剛包裝好的橙子會通過本來生活的平臺運送到千家萬戶，這也將撬動本來生活的流量。
另一家不得不提的公司是天天果園，今年雙十一，它主動退出了天貓的主戰場。界面新聞記者問及天天果園為何放棄天貓的流量時，天天果園的副總經理陳嘉杰說，他們現在90%的流量都來自于自家平臺，而且水果是高頻產品，并不是太想湊雙十一的熱鬧來拉動銷量。
這也是雙十一中的另外一種聲音。雙十一更像是一個“游戲場”，各路生鮮電商平臺的玩法都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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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鮮電商給農業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可以進行C2B反向訂購，像獐子島龍蝦一樣根據訂購需求去直采，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浪費，改善農業“靠天收”的盲目性。
農業本該是最需要科技化的行業。一旦信息打通，可以打破原先信息不對等的局面，創造消費節點，提高農業運轉效率，能夠盡可能減少原先水果爛在地里的局面。
無論是消費者需求、供方產品完善（包括中間環節配送、購買渠道便利等），還是宏觀政策，對跨境生鮮的發展均是利好。
根據海關總署和中國電商研究中心統計的數據，2014年海淘的用戶數達到1800萬，成交規模1400億。預計2018年，市場規模將達到萬億級別。商務部公布的全球貿易格局報告則顯示，跨境出口電商市場規模的年增速保持在30%以上。
跨境電商巨大的市場紅利背后是出現在年輕消費者群體中的消費升級趨勢。以80后和90后為主的消費人群的消費觀念和需求已經發生變化。同時，中國的出境游人群規模逐年增長，境外消費將增強國內用戶對海外品牌的認知度，并刺激回國后的跨境消費。
從消費者角度來說，各個環節的提升構成了一個完整閉環，物流和冷鏈的完善，市場玩家的增多，都會反向推動中國生鮮電商行業的發展。
從國家宏觀層面來說，國家通過自貿區、檢驗檢疫、食品安全監督、稅收、金融、支付等政策提供大力支持。
一帶一路戰略，能夠有效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的貿易往來，稅收和檢驗檢疫流程手續簡化；四大自貿區落地有效降低進口生鮮成本（降低約3成），國內第一家自貿區跨境生鮮電商天天果園已入駐上海自貿區跨境通平臺。
2014年7月，《關于跨境貿易電子商務進出境貨物、物品有關監管事宜的公告》發布。從政策層面上承認了跨境電商和業界的保稅模式。
2015年6月23日，正式的《關于促進跨境電子商務健康快速發展的指導意見》出臺，提出了優化海關監管措施、完善檢驗檢疫監管政策措施、明確規范進出口稅收政策、完善電子商務支付結算管理、提供財政金融支持等五方面的支持措施。
商務部研究院消費經濟研究部副主任趙萍表示，“中國消費者對部分進口商品的態度，已經從炫富到滿足自身需求，扶持跨境電商的舉措降低了流通和稅費成本，必然會帶來降價，而降價將促使消費回流。”
至此，宏觀層面的指導方針已經落定。雖然生鮮電商目前仍然有非標準化、損耗高、冷鏈系統不完善等諸多障礙，但這些系統性的大工程正在慢慢解決，問題或許能帶來新的商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