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表款族系比我們即將討論的這個，更具一脈傳承的特點？也許勞力士潛航者系列算一個，但還是沒有接下來出場的這個歷史悠久。

 

百達翡麗的萬年歷計時表無疑是腕表收藏的一個傳奇，即便是175周年的今天，它的復雜功能仍不過時。把萬年歷和計時功能集合到一起，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比每個功能單獨使用困難多得多。

 

 

接下來我們將介紹這個家族已經停產的6個代系，它們很少出現在市場上，但作為一個愛表人士，我認為你非常有必要了解這個家族系列。讓我們從頭開始講起……

 

Ref.1518

 

 

百達翡麗萬年歷計時表的歷史，是從1941年制作第一只ref.1518開始的。ref.1518不僅是萬年歷計時表的開端，也是百達翡麗品牌復雜功能腕表的開始，甚至是整個腕表行業進入復雜功能領域探索的第一次嘗試。

 

今天我們習以為常，日內瓦和巴塞爾雙表展上不同品牌的復雜功能表玲瑯滿目。但回到1941年以前，幾乎沒有品牌會制作復雜表款，如果做，也是來自特定客戶訂單，比如Henry Graves，或者James Ward Packyard。Ref.1518是革新的開始，百達翡麗制作了一款35mm的大師級作品。

 

 

ref.1518表盤12點鐘位置是月份星期歷法雙開窗，兩個計時小表盤在3點和9點鐘位置，6點鐘位置是日期和月相復合盤。這是接下來70年里，這款傳奇復雜功能腕表的盤面基調。ref.1518表盤都是銀白色琺瑯面，外圈是速度計刻度圈，完整的機芯編號刻在表背面。銀白色的星期月份盤也是琺瑯材質，月相盤則是由金質的月亮和星星鑲嵌在藍色琺瑯盤上；表殼由Georges Croisier，即后來的Genevor公司制作，內凹的表圈和下沉式表耳。此表1944年上市時的價格是2800瑞士法郎。

 

 

ref.1518表殼里是傳奇機芯caliber 13130，基于Valjoux基礎機芯改裝，直線式水平擒縱機構，日內瓦紋裝飾，寶璣式補償游絲，鵝頸微調。23顆寶石軸承，日內瓦印記，精致細膩的打磨導角，完全沒有Valjoux基礎機芯的影子。ref.1518誕生后的半個世紀，其他表廠也推出了同時具有萬年歷和計時表功能的表款。

 

 

終極ref.1518

 

 

盡管ref.1518是萬年歷計時表的開端，也是這個產品系列的根基，但不都是最具誘惑力的藏品。35mm的表殼尺寸和方形計時按鈕設計，讓它更具現代紳士風度，但是ref.1518具有，其他百達翡麗萬年歷計時表卻沒有的特性，也是眾多藏家渴望的特殊表殼材料，那就是不銹鋼表殼版！

 

 

確實有4只不銹鋼版的ref.1518存世，也被認為是世上最具收藏價值和稀有的腕表之一。它們制作于二戰期間，在John Goldberger的著作《百達翡麗的不銹鋼表》中都有完備的記載。因為沒有公開售賣，這幾只表并沒有明確的市場價格，但是來自Blomberger的故事是：2007年Afredo Paramico花了220萬美元購買了一只。對我來說，不銹鋼的ref.1518簡直就是上帝的圣杯。

 

 

ref.2499

 

 

ref.1518面世13年后，ref.2499登上歷史舞臺。事實上，ref.2499宣稱1951年即以上市，那就意味著ref.1518和ref.2499同時生產和銷售了幾年，因為前者正式停產是在1954年。ref.2499被一部人稱為百達翡麗終極表款，既有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優雅，又具備現代佩戴的舒適。ref.2499是被研究剖析最多的一只萬年歷計時表，這里我們將一一介紹它的四個系列，這樣下次當你看到有人佩戴此表時，你就可以跟他多聊上兩句。

 

第一代ref.2499的表盤、指針和計時按鈕，都與它的前輩ref.1518一摸一樣。其典型特征還是方形計時按鈕，阿拉伯數字刻度，以及帶有速度計刻度圈。

 

 

上面那只ref.2499在2012年12月的拍賣中以超過4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聽起來很貴了吧？確實不便宜，但是，就像前文提到的那樣，不同的表殼金屬會讓價格天差地別。就在上面那只黃金版成交前的2012年5月，在佳士得拍賣會上，一只表殼尺寸一摸一樣的紅金版第一代ref.2499，成交價則是275萬美元！

 

 

第一代之后，ref.2499的設計基因發生了顯著變化。風格與前一代全然不同，圓形計時按鈕，棒狀時標和阿拉伯數字時標都有，表盤上的速度計刻度保留下來。第二代ref.2499還是以黃金表殼為主，如果碰到了紅金表殼版本，那你的預算又將失控。比如2014年11月佳士得拍賣會上，一只紅金表殼的第二代ref.2499以216萬美元成交。

 

第二代于1950s年代中期上市銷售，距離ref.2499問世剛剛過去四年。后來的第三代和第四代ref.2499，與前作也大不一樣，速度計刻度圈和阿拉伯數字時標徹底消失。

 

4代中最普通、最不具吸引力的是第三代產品，因為它實在太平常了。第三代大概從1960年到1978年間生產，幾乎涵蓋了ref.2499生產時間的一半。第三代與第二代比較像，通過盤面還是可以區分的，看它是不是沒有速度計刻度圈，是否是棒狀時標，如果是肯定答案，那么它要么是第三代，要么就是第四代。

 

 

那么第三代和第四代之間的區別是什么呢？坦白說，還真沒有明顯的辨別方法，只能說第四代是從古董表到現代表的過渡產品，從1978年生產到1985年，最后階段的產品采用了ref.2499/100的進階編號，非要找到一些外觀或者材料差異的話，那么第四代與前幾代產品的不同就是使用了藍寶石玻璃表鏡。

 

終極ref.2499

 

 

那么到底ref.2499的價值幾何呢？就像你在前文讀到的，它們可以非常昂貴，非常搶手。比如說，如果某人恰好有一只紅金版要賣，那么你們可是在聊百萬美元的事；如果盤面上又有Cartier標簽的話，那么這只的價值超過一百萬美元。目前最貴的ref.2499是在2012年11月佳士得日內瓦拍賣會上誕生的。

 

ref.1518的終極款是不銹鋼表殼版，而ref.2499則是鉑金表殼版。1985年菲力﹒斯登下令制作了2只鉑金版的ref.2499/100，其中一只被斯登家族保留，在日內瓦百達翡麗博物館里展放。另外一只被買走以后，出現在1989年4月9號名為“百達翡麗的藝術”拍賣會上，創造了當時的拍賣紀錄——41.8萬瑞士法郎，折合25.3萬美元，考慮通貨膨脹，相當于今天的51.4萬美元。今天看來沒多少，別忘了，那可是1989年，還沒有人花過這么多錢買表呢。

 

 

這只鉑金款ref.2499最后到了百達翡麗資深收藏家——Eric Clapton的手里。是的，就是著名的音樂人Eric Clapton。大家都知道是Eric Clapton擁有這只鉑金款，可是沒有人預料到它會被拿出來拍賣。就在2012年11月的拍賣會上，這只表出現了，最后以363萬美元的價格成交，進一步鞏固了它作為收藏終極品的地位。盡管如此，大家認為Clapton的ref.2499可以拍出更高的價格，但是它并不是那場拍賣上最貴的百達翡麗，標王是另外一只絕對的孤品。

 

ref.2499被認為是百達翡麗設計的巔峰之作，在長達35年的時間里一共只做了349枚，平均一年還不到10只！它的價格還在不斷的攀升，37mm的表殼尺寸，4代不同產品，純正的家族血統，以及上手后漂亮舒適的佩戴效果，讓這款表越來越搶手。

 

 

ref.3970

 

 

接下來是現代表的時代，ref.3970登場。ref.2499/100停產的1986年，ref.3970即出現在零售市場取而代之。同ref.2499一樣，ref.3970生產了很多年，因為采用了現代化的制造設備，ref.3970的產量要高得多。在整體介紹ref.3970之前，我們先說一下里面的機芯。從ref.3970開始，百達翡麗不再使用Vajoux基礎機芯，取而代之的是Lemania2310。

 

Lemania2310被認為是現代最好的機芯，比其他任何單款機芯都禁得住時間的檢驗。Lemania2310也是著名的歐米茄“月亮表”所使用機芯——Calibre321的基礎機芯，同時也是其它百達翡麗計時表，江詩丹頓以及寶璣等品牌計時表的基礎機芯。所以ref.3970，以及ref.5020和ref.5970所使用的都是這款機芯——CaliberCH27-70 Q。

 

 

一件有趣的事情需要講一下，盡管ref.3970誕生的時間是1980年代中期，那個消費開始膨脹的年代，但是作為萬年歷計時表最新一代產品，它并沒有增加表殼尺寸。相反，ref.3970由ref.2499的37.5mm的尺寸縮減到36mm，只比第一代ref.1518大1mm。

 

 

接下來我們聊聊ref.3970的詳細情況。首先你要摒棄之前的一個基本觀點：就是表殼使用了不同金屬便會出現百萬美元表款的可能。當然了，你還是要為鉑金款付比紅金多的錢，為紅金付比黃金多的錢。此次百達翡麗一共使用了四種不同的金屬材料——第一次在萬年歷計時表上使用白金。同ref.2499一樣，ref.3970也有多個系列，下面我盡我所能來梳理清晰。

 

ref.3970/3971開端的100只

 

1986年，ref.3970大概生產了100只，全部是黃金表殼，其實事情有點復雜，在ref.3970的同時，還有一款姐妹產品ref.3971同步上市，兩款都是以卡槽式表背替代當時主流的旋入式表背，不同的是——ref.3970是密底，而ref.3971是藍寶石玻璃透底，就像前面圖片展示的那樣。

 

第一代ref.3970采用葉形指針，棒狀時標，小表盤的顏色比主盤顏色略淺，看上去和第二代ref.2499很像。下面這張圖片是第九只ref.3971，它屬于Reginald “Pete” Fullerton，大收藏家Henry Graves的孫子。這些早期卡槽表背版本的ref.3970很難找到，要比后來相同黃金表殼的其他版本貴上不少。Fulleton的這只當年在拍賣會上是11.6萬的價格，我覺得這價格很不錯，他賺大發了。

 

 

接下來的第二代，從正面看與第一代沒什么差別，一樣的葉形指針，一樣的棒狀時標，唯一能看出的不同，就是小表盤的顏色與主表盤一致了。第二代與第一代最重要的差別在表背——第二代全部是旋入式密底表背，至少官方是這么說的。但是就像你前面看到的，既然能為Fulleton制作卡槽式藍寶石玻璃透底第一代ref.3971，百達翡麗還是會按照客戶的需求去制作特別款的，所以第二代ref.3970還是會有一些透底表背的存世。

 

 

事實上，我們就有一只第二代ref.3970R，是稀有的旋入式藍寶石玻璃透底表背。ref.3970第二代從1986年開始，持續到1991停產，隨后被旋入式藍寶石玻璃透底表背的ref.3971取代。第二代很容易收藏到，并且購買價格也不是很貴，我認為，區別第一代、第二代和第三代ref.3970將變得越來越清晰。

 

 

第三代是該系列中產量最大的一代產品，其官方代號是ref.3970E，這個E的含義是“etanche”，法語“防水”的意思，因為這一代產品，不管是藍寶石透底，還是密底，全部是旋入式表背。從正面看，棒形指針取代了前代的葉形針，時標前端有點狀修飾，印制表盤是一致的亮銀色，相對第一代和第二代偏暗。我們看一只2004年產的第三代ref.3970，感受一下這一代的風格。

 

 

第三代仍是36mm表殼，重新設計的表盤在我看來應該是百達翡麗最好的設計，但是它的價格，相對古董表ref.1518和ref.2499，變得更透明，也更混亂。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它的產量高啊，估計18年時間里，一共生產了2400～3600只，相當于前兩者的十倍，所以價格也就低很多。

 

實際上是，你可以花7.5萬美元買到一只ref.3970J，可能另外一只就要你14萬美元，因為前者可能是經過再拋光的第三代，而后者卻是原裝的第一代。

 

ref.3970讓收藏變的很不一樣，大部分時候，你是不愿意去買7.5萬美元那只的，但是你也可能為花14萬美元買的那一只原裝而興奮不已，雖然是六位數的價格，但是因為不會有人質疑它，你才會那么的高興。第一代以外，最貴的要算ref.3970P了，鉑金表殼搭配黑色表盤棒狀時標——因為大部分鉑金款都是鉆石時標，所以，稀有的鉑金款其實長得很像白金款！

 

終極ref.3970？

 

真的沒有終極款ref.3970，至少相對于不銹鋼的ref.1518和鉑金的ref.2499來說是這樣。鉑金款對于這個系列是一款基本的量產版本，而不銹鋼，據我所知是沒有的。讓ref.3970有所不同的，可能只有一些盤面差異，比如特別顏色，比如寶璣數字時標，等等。目前最貴的ref.3970是2014年11月佳士得香港拍賣出現的一只，33.9萬美元，可還沒有達到ref.2499的平均價。

 

 

ref.5020

 

 

在這個家族里，ref.5020是一個怪咖，雖然同前作ref.3970一樣采用Lemania基礎機芯，最后卻裝進了“電視”形狀的表殼里，它采用寶璣式指針以及寶璣數字時標。1990s年代初期發布時，就是個敗筆，沒堅持兩年就停產了。也正因如此，該表款的存世量據估計也就300只，稀有程度堪比ref.1518和ref.2499。很多年里，ref.5020都不是收藏家的菜，直到有一天，在紐約Bonhams，第五次出現在拍賣會上的一只ref.5020P，拍出了33.8萬美元的高價。

 

 

這些年來ref.5020的價格一直是穩步上升，2011年受到收藏家青睞后，價格發生了一次大幅增長，金質表殼的ref.5020的價格和ref.5970鉑金款的價格相當。同ref.3970一樣，并沒有特別昂貴的ref.5020，但鑒于鉑金款的數量估計只有20只，所以鉆石黑面的鉑金款價格會進一步走高。盡管它越來越得到藏家的關注，但是當提到萬年歷計時百達翡麗時，它總還是被忽略了。

 

ref.5004

 

 

我知道你們等我講ref.5004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和ref.3970有點像，不過它可是追針計時，在藏家的眼里它絕對是終極藏品，沒有之一。仍然是36mm尺寸表殼，但是在Lemania基礎機芯上增加了追針計時功能，表的厚度有所增加。

 

在萬年歷上增加追針計時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并且這被認為是現代制表一項極其重要的技術改進。該表1996年面世，估計每年只制作12只，直到2012年被采用自產機芯的ref.5204取代。ref.5004同樣是使用了各種金質表殼，最受歡迎的當然還是黑面的鉑金款。

 

終極ref.5004

 

可以這么說，每一只ref.5004都是終極款。不過，我們還是可以篩選出幾個特別的。首先想到的一定是ref.5004A，熟悉百達翡麗的都知道“A”代表不銹鋼表殼。2011年11月，百達翡麗宣稱最后50只ref.5004將使用不銹鋼表殼。藏家們為之瘋狂。這些不銹鋼表殼上可以刻上購買者的名字，售價30萬美元。雖然一般來講，刻上表主姓名有礙于二手表的流通，不過我們很快就在拍賣會上看到這些不銹鋼款的身影。

 

 

比如這一只在佳士得香港拍出40.9萬美元。理論上說，不銹鋼款是超酷的百達翡麗，但是就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對于50只不銹鋼款來滿足顧客的需求這個做法，百達翡麗的資深藏家們是頗有微詞的，甚至有些人為此感到憤怒。很容易理解，你想啊，ref.5004一共生產了15年，平均一年12只，幾種貴金屬版本加一起總共也就180只，突然間，一下子冒出來50只不銹鋼款，比單一種貴金屬版的還多！

 

 

好吧，其實真正特別的應該只有上面這一只了：ref.5004T，就是那只為2014年 Only Watch制作的孤品鈦金屬表殼版，當年在該慈善拍賣中拍出了398萬美元的高價，比前面Clapton的ref.2499還要高。

 

ref. 5970

 

有人說ref.5970是最好的百達翡麗，也有人描述它是最完美設計，還有人說它是百達翡麗卓越制表的終結款。它從2004年開始生產，直到2011年被使用自產機芯的ref.5270替代而停產。只生產了7年時間，在萬年歷計時表家族史上是最短的。

 

此表采用40mm表殼，加大尺寸的表盤很好的融合了速度計刻度圈，與前輩們不同的外觀讓它特比出眾。40mm的表殼內部，與ref.3970和ref.5020一樣使用了Lemania基礎機芯，因為表徑的增加，故大家也會說此表比前輩們使用了更大尺寸的平衡擺輪。

 

 

此表的市場情況簡單清爽多了，它采用4種貴金屬表殼，鉑金款是價格最高的。也有說法，ref.5970J——黃金表殼產量最少，最稀缺。你也不必費盡心思去辨別盤面不同，只有Tiffany標簽版和偶爾的定制版。這款表毫無爭議是最安全的投資標的，2005年紐約雜志報道ref.5970G的價格是8.9萬美元，而今天二手市場的價格是14.5萬美元，至少它和金子一樣保值。

 

 

這只香檳色盤面的ref.5970因其特殊的盤面，在2014年12月的拍賣上拍出35.3萬美元的高價。是的，僅僅是因為盤面顏色的差異，這只就比普通黃金版貴出了20萬美元。紅金、白金和黃金版的價格在13～15萬美元，鉑金版的約17.5萬美元。其整體價格都在往上走，2014年5月一只鉑金款賣了21.7萬美元。

 

終極5970

 

有么？我又得表達一次我的觀點：每一只ref.5970都可算是終極版，盡管沒有不銹鋼或者鈦金屬版。我猜藏家們應該都知道關于ref.5970的一則趣聞：就是那個終極版應該同前文提到的ref.2499一樣，屬于Eric Clapton——在2011年的意大利大獎賽上，Clapton帶了一只白色金屬材質、寶璣數字盤面的ref.5970，人們僅能看清表面確定它是ref.5970，并且它的盤面同量產版不同。

 

 

不管怎樣，ref.5970仍是現代表收藏的巔峰，我們此次對百達翡麗萬年歷計時表的介紹也以它結尾。使用自產機芯的ref.5270和ref.5204仍然在生產，這里我就不去介紹了，也因此，關于萬年歷計時表的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